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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河医派的形成与发展
更新日期 : 2007-4-2 阅读次数 :44
孟河医派源远流长。最早始于明末清初的费氏,原籍江西锴山县,后迁居镇江,曾为明末朝臣,入清不愿为官,隐迹从医。四世费尚有,因避战乱,迁居孟河,秉承家业,擅长内科杂病辨治,由此,开创了孟河费氏医学生涯,代有传人,迄今十四世,300余年,其中以九世伯雄最著。
另一支费氏,来自山东费县,经考与尚有无宗属关系。亦系名医,最早是乾、嘉年间的费士源,兰泉(士源孙)擅长内科杂病调治。
明末清初,太医院马院判,招蒋成荣为婿,成荣继大业,开创了孟河马氏世医,其中以四世马省三、六世马培之最盛名。
略晚于费尚有、蒋成荣的孟河名医还有法征麟,法公麟,上承高祖世美之学,下传历代子孙,前后达300余年。至今共18代,后代曾迁居常州、和桥等地。
孟河沙氏以外科见长,乾隆年间的沙晓峰,沙达周等均以外科名重一时。
镇江名医王九峰,对孟河医派的形成颇有影响,王是乾嘉年间人,精内外科,《清代名医医案大全》谓:“大江南北莫不知有王先生者,先生尝至孟河愈奇疾,惊其士大夫……”。今武进县挖掘孟河医家的医案中,经考证不少是九峰之笔,可见一斑。
嘉庆、道光年间,孟河名医云集,业务兴盛,在孟河医家中,有声振寰宇,为名公巨卿倒履者;有一时喧赫,舳舻衔接十里者。时有费尚有九世孙伯雄,费士源之孙兰泉;马家的马省三,马培之祖孙两入;巢家的巢渭芳等均名重一时。其中最著者费伯雄,马培之等人。
费伯雄:善治虚劳内伤杂病著称,著《医醇》二十四卷,不幸毁于战火,七十岁时,追忆《医醇》中语,著《医醇剩义》、《医方论》、《怪疾奇方》、《费批医学心悟》等。
马培之:内外科兼长,外科尤甚,有《马评外科全生集》《医略存真》《外科传薪集》等著作。 孟河医家影响所及,近者,北抵两泰,南抵宜兴、溧阳,东抵苏州、上海,西抵镇江、南京;远者,浙、皖、赣求治者也纷至沓来。孟河镇上居然容纳了十几家中药房,可见当时医药之繁盛。
道、咸年间,孟河医家便有迁居外地者。至清末民初,达到高潮,这时著名者有沙石安、巢崇山、余听鸿,费绳甫、丁甘仁、贺季衡、邓星伯等。
沙石安:自孟河迁往镇江大港,以内外科名世,有“大港沙派”之名,外证善用清肺散火内消,火针透脓。著有《疡科补苴》、《医原纪略》。
巢崇山:家为世医,初在孟河行医,后悬壶上海50年。崇山擅长内外两科,而于刀圭尤有独到之处,其于肠痈所施的刀针手法,多得家传,留有医案若干。从学者有贝颂美,陶佐卿、汪剑秋、刘俊丞、黄晓初等人,其子风初、侄松亭亦世其业。
余听鸿:童年在孟河天宝堂药店当学徒,因谦虚好学,被费兰泉收为门徒。业成后悬壶家乡,中年应友人敦请,往常熟愈数危疾,声名遂震,乃留居虞地,时有“余仙人”之美誉。余氏长于内科,兼通外科及喉科,著作有《诊余集》、《外证医案汇编》、《余注伤寒论典》等。其子振基、振元皆业医。
费绳甫:少侍祖父伯雄录方,及长,同案诊病,因诊脉精细、辨证明确..用药纯粹不杂,颇得伯雄赞赏。中年迁居上海,诊务繁忙,生平少著述,留有验案数十则,多为病情较重而辨证独到者,其用药秉承家风,清润平稳。传其学,裔孙有子彬、赞臣等。
丁甘仁:为孟河医派后期之冠。先学医于圩塘马仲清,后从马培之,学成以后,初在无锡、苏州等地行医,后经巢崇山推荐,去上海仁济善堂施诊,从此一举成名。著作有《孟河丁氏医案》、《喉病诊治概要》、《脉学辑要》等。1916年,他联合夏应堂、谢利恒诸同道,兴资办学,成立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又建沪南北广益中医院,从此各省求学者闻风而来,其中程门雪、黄文东、章次公等最有名,有称为“丁氏学派”者。丁甘仁之子仲英,孙济万、济华、济民、济南等,亦克绍家业。
贺季衡:丹阳人,年七岁时患肠痈,为马培之治愈,由是奋然有志于医。受业于马培之,六年业成,归里以医名世。季衡精内外科,早些善治温热病,晚年以调理杂病为多,学验甚富,编有《指禅医案》。
邓星伯:无锡人,世代业医,年轻时悬壶,曾遭人奚落,遂立志深造,拜马培之为师,三年尽得其学,归而名动故里。邓氏外科最长,内科造诣亦深,清末摄政王载沣患湿温,邓氏赴京复诊五次而见起色,一时传为妙手。
孟河医派的形成,其一、世医相传久长,如费、马两家自明末至民国,历300余年,累世不衰,门人学生遍及大江南北。二、各家名医辈出,约计30余人,杏林春暖,极医林之盛事。三、尊师爱徒,互教互学,取长补短,促后来居上,如培之随祖父16年临诊,又得生父、伯雄三家心法而成大业。费、马两家又有姻娅之谊,互教互学,尽心尽力。培之又培养马伯藩、巢渭芳、丁甘仁、贺季衡、邓星伯等不遗余力。并均成一方名医。四、医派中各名医能吸取金元各家学说之长,不限于古方,从理论至实践,创造出自己独有的特色。五、适合时代群众需求,学成多学科,多数名医内、外、妇兼治,擅刀针,精炮制,讲务实,为诊疗内、外各科急性危重病人作出努力。六、总结提高、著书立说,许多名医至中晚年均有著作,并各具自己特色,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医学经验
孟河医派的学术思想与特色
更新日期 : 2007-4-2 阅读次数 :56
孟河医派的学术思想形成,在嘉庆、道光年间的费、马两氏尤具代表性,并有医著传世。费伯雄的醇正和缓是孟河费氏学术思想的结晶,他认为医者论理必归醇正,所谓醇正的标志是“在义理之得当,而不在药味之新奇”。“仲景三承气汤颇为竣猛,而能救人于存亡危急之时,其竣也,正其醇也”。他还认为,医者立法务求和缓,所谓和缓之法,就是“不足者补之以复其有正,余者去之以归于平”,“毒药治病去其五,良药治病去其七”,若不求和缓之法,“眩异标新,用违其度,欲求近效,反速危亡”。从而他得出一个结论:“天下无神奇之法,只有平淡之法,平谈之极,方为神奇”。因而费氏治病首重辨证,处方用药平正绵密,总以协调阴阳,顾护正气为前提。
费伯雄在学术上还十分强调师古法古方而不拘泥,尤以临机应变为要。他说:“巧不离乎规距,而实不泥乎超距。岳忠武不深究阵图,以为阵而后战,本属常法,然运用之妙,在乎一心,尤以临机应变为要……吾于古方,亦犹是矣”。对于金元四大家之学。费伯雄认为他们“各出手眼,补前人所未备”,但亦有所偏,用时当有变化。他说:“刘、张两家善攻善散,即邪去正安之义,但用药太竣,……学者用其长而化其偏,斯为得之”*。“东垣、丹溪。一补阳,一补阴,实开两大法门,惟升、柴、知、柏非可常用……后人但师其温补脾胃及壮水养阴之法可也”。
费伯雄的《医醇剩义》总结了孟河费氏在杂病治疗方面的学术经验,全书共四卷。列述风寒暑湿燥火六气之疾,以及虚劳内伤等杂病,附有自制方191首。颇可见费氏医学之一斑。费氏认为,人之一身,由卫而营,由营而腑,由腑而脏,自表及里,自有一定次序。《医醇剩义》将风、寒、燥、火、劳、伤、咳、瘘、痹、胀、利、痛诸证皆分脏腑论治。五脏之中,费氏调肝尤长。论心悸怔忡,谓肝阳上扰,宜养血柔肝;论鼻衄,谓肝火一时冲激,宜清肝火镇肝阳,有豢龙汤(羚羊角、牡蛎、夏枯草、丹皮、石斛、南沙参、麦冬、牛膝、茅根、茜草、薄荷、荆芥炭、川贝、藕);论不寐,谓肝肺不交,魂魄不安,以许叔微真珠母丸加减主之。所订十余张治肝方剂,配伍严谨。平正实用,其中清滋、潜降、甘寒濡润诸法,皆有补于王泰林的治肝三十法。诸杂病中,费氏治虚劳最有心得。他遵循《内》、《难》之旨,将虚劳分五脏劳与七情伤调治,心劳者调补营卫,安养心神;肺劳者益气阴;肝劳者养血缓急;脾劳者健脾和胃,所以调其饮食,适其寒温;肾劳者填补阴精。而其中又刻刻顾护脾胃,认为“人身之气血,全赖水谷之气以生之”。忌用温燥,滋腻之品。七情之伤虽各有主方,然又必兼养心安神药,认为“七情之伤,虽分五脏,而必归本于心”。所治劳伤方药,清润平稳,与叶天士甘温建中,血肉有情填补之理虚手法风格有异。许世英说;“中国言虚劳者,仍首费推氏,盖其制方选药,寓神奇于平淡。病者得其一方,服数十百剂,而病自然去,元自然复,甚有终身宝之,而用以常服者,可见其论证之正确,处方之精当,嘉惠于病者,至深且距,此则自古所未见也”。
《医方论》是费伯雄的又一主要著作,书成于1865(同治四年),因见时医奉《集方集解》为枕秘甫经。临证检用,漫无选择。遂对所选之方逐一评论。如评知柏八味丸谓:“知柏八味,虽云壮水制火,究竟苦寒太过,徒伤胃气,水亦无以滋生,不如用介类潜阳,生津益髓之法为妥,或肾有邪火,强阳不痿等症,可以暂用”。又如评升阳益胃汤谓:“东垣论饥饱劳役阳陷入阴,面黄气弱发热者,当升举阳气以甘温治之,此真卓识确论,为治阳虚发热者开一大法门。惟方中辄用升、柴,恐上实下虚者更加喘满”。是书大旨为阐发方意,申明指证,为初学者定范围。
伯雄还善用饮食疗法,所著《食鉴本草》,先按谷、菜、瓜、果、味、鸟、兽、鳞、甲、虫十门分述食物中药的副作用。又按风、寒、暑、湿、燥、气、血、痰、虚、实十门分述其食疗方法,诚多经验之谈,可谓近世食疗著作的珍本。
孟河马氏的学术思想,集中体现在马培之身上。他讲究眼力和药力,说:“看病辨证,全凭眼力;而内服外敷,又有“药力”。讲究眼力,就是要能深入剖析病情,抓住疾病症结所在;讲究药力,则是注重药物的性能、专长、配伍、炮制等,以利药效充分发挥。因而,马培之主张辨证时要考虑到天时、年运、方土、禀赋。嗜好、性情等因素,细审病在气在血,入经入络,属脏属腑。处方用药,则要细究“何药为君,何药为佐。君以何药,而能中病之的。佐以何药,而能达病之理,或炒或煅,或姜制或酒浸,或密炙或生切、或熟用或生熟并用,孰升孰降,孰补孰泻,孰为攻伐,孰为调和,孰宜辛凉,孰宜甘苦,孰宜咸寒酸淡。若者养营,若者和卫,若者入于经络,若者通乎脏腑,若者治乎三焦”皆要“几费经营”。如果说,费伯雄的醇正和缓说可反映孟河医派论理立法上的慎重和灵活,那么,马培之的这段论述则略见孟河医派处方用药的绵密和平正。
孟河马氏向以内外兼擅见长,马培之的祖父省三,在识别外证预后时十分注意脉象的变化和其他整体情况。如他说:“大症腐脱新生H于最易变动,如脉来时大时小,为元气不续;饮食如常两倍,为胃火熏灼,后必有变。此两端伏于隐微,非细心不见也,待至变时则不及矣”。马培之上承祖训,极力主张外科当明脉理,他认为,疮疡之生,六淫伤于外,七情扰于中,气血阻滞经脉,隧道为之壅塞,无论恶候危症,还是疥癣小患,无一不由内而达于外,故痈疽可以内散,破溃之后亦以内收。他认为世人皆轻视外科,其实外科难于内科,除在诊断,刀针手法上需有真传外,尚要有深厚的内科基础”,用药非精熟《灵》、《素》不可,按脉辨证,平章阴阳,无以应手辄效”。“既求方脉,而刀圭益精”。孟河马氏正是以脉理精湛及刀针娴熟而形成风格。
《医略存真》为马培之晚年所著,书“但取经言未详,前哲不道,创为论说”故多独到之处。如论内伤咳嗽与吐血,力主温润,以顾护脾肾。他说:“内伤咳嗽,必须兼顾脾肾,脾土健则肺金清肃,肾水足则心火潜藏”。又说内伤吐血者,“当甘平而兼温润,况血气喜温而恶寒……肾为先天五脏之始,脾为后天五脏之成。精神气血,后天所出,赖胃气以生长,先天之真气与后天之胃气相接而发育者也,……先哲有云:服寒凉者百无一生恐伤其脾胃耳”。又小儿鸡胸,临证多兼见咳嗽气喘、赢瘦、毛焦、唇红,或兼见潮热,腰背板强、足软肩耸,前人医书皆谓正本亏损,专于温补,马培之认为此属肺病,为痰热停阻胸膈,肺气不宣,治疗只宜轻清理肺,“肺气清肃,金源下润,子受母荫,自然滋长”。
《医略存真》还记载了马培之对某些外证治法的见解,如脑疽为“阳经蕴热,风邪从类而 入”,初只宜清散,巳成清热解毒,溃则养阴清托,始终禁用参芪。又如肝痈胁痈不独前人所谓郁怒所致,有嗜酒过量,痰热冲激者,有外伤血淤者,有温病留邪者,又有小儿痰热聚于肝络者,治法“初起清肝通气之中必兼消瘀化痰,通脉络之壅滞,方为得当,溃以养阴清托为主,参芪不可早投”。皆为经验之谈。
马培之在《医略存真》和马评外科证治全生集》中,还就外科应用补托法、温通法、《全生集》红白两色辨阴阳法,以及刀针的应用等问题作了讨论。认为疮疡破溃,补早则留住邪毒,阳和汤能温散血中寒邪,果系阴寒凝结,服之或可消散,如伏热郁火之症,皮色虽白,误投之是速其溃烂。麻黄于阴疽未溃可用,已溃以后,断不可重开腠理而耗其正气。外证阴阳的识别,“全在察脉观色观形”,并要辨体质,参年运,不能拘于红白之色。至于刀针,乃“疡科之首务”,不能一概禁之,用好刀针,则要视病情、部位而定。所论皆以外科当明脉理为思想基础,故平正不颇。《中医各家学说》三版教材谓:“此之晚清外科诸家,马培之实能融贯众科以自辅,迥非株守一家之传者所比拟”。评价是恰当的。
马培之兼擅喉科。《医略存真》对常见喉症的病机阐述颇有独到。如认为喉风“缘积热在中,风痰鼓动,骤然上涌”;喉蛾“乃少阴肾亏,肺肝痰热互结”;喉痈“乃胃中痰火上壅”;烂喉痧是“本肾阴不足,冬温之气乘隙伏匿”;喉痹是“真水下亏:或扰思愤怒,君相之火上犯于咽,痰涎藉以上升,凝结成痹”;还有一种阴毒喉痹,乃“虚寒下伏,隔阳于上,咽痛微肿,色淡不红,痰涎壅塞,舌白滑润,肢冷脉沉或寸浮尺弱",不能混治。皆着眼脏腑病机,临证察脉辨色,非泛泛苦寒清咽者可比。
《外科传薪集》记载了马氏外科验方200余首,并有外用药的配制及用法,被马氏门人奉为秘典。
孟河其他各家虽少著述,但有独到之处。如费兰泉治病精于辨证,每有一方服数剂而一味不更而痊者。对顽痰痼疾-应用吐法甚多,曾曰:“痰久则坚而难出,虽消痰化热徒然,当用吐法以倾其痰窠”。马家又一高手马日初,能熟练地进行截肢手术。巢家能运用传统的火针治疗内痈,皆很有影响。
孟河医家在杂病,外证方面的突破,使孟河医派之名遂扬,竞与擅长温病证治的叶派相媲美,正如陆膺一说:“叶天士之后,江浙问医家多以治温病名,独武进孟河名医辈出,并不专治温症,由是医家有孟河派、叶派之分”。
清末民初,孟河诸医逐向外扩展,首先侧重在继承和发扬家学方面,如费绳甫秉承伯雄之学,于理虚救胃尤多心得。他说;“余治虚证,人视为万无生理者, 胃阴虚即养胃阴,胃阴虚、胃气亦虚,即养胃阴兼益胃气,无不应手取效,转危为安。生平治虚证,别有心得在此。”
余听鸿主张,治病之法,先要立定主见,不可眩惑,自然药必中病。临诊善于识病、守法,亦得费氏治病之心法。他的学术特点是杂病调理善用《伤寒论》方。他说:“人云仲景之法能治伤寒,不能治调理者,门外汉也”。他认为,仲景《伤寒论》,“汗、吐、下、温、清,补六法俱在其中,113方,方方有法,《内经》7方10剂,无所不备,即杂病亦岂外?”由于对《伤寒论》辨证论治实质的深刻领会,他的思想很活跃,他说:“余每以黄连汤治关格呕吐,真武汤治肾虚痰升气喘,乌梅丸治肝厥、久痢、呃逆,桂枝加龙骨、牡蛎治久疟寒热往来、盗汗、自汗”等。“曲悟旁通,《金匮》、《伤寒》理无二致”。
丁甘仁继承了马培之内外并治的手法,凡痈疽溃后,除阳症脓毒稠厚以外,常应用益气托毒、助阳托毒等法。治疗瘰疬、或清泄少阳胆火,或养阴清热,或肝脾肾三脏并调。治疗乳岩,或养阴血清络热,或解肝郁化痰瘀,皆能从整体观念出发,权衡脏腑阴阳的相互关系,从而调和之。
孟河沙氏的外科,传至沙石安,理论上也臻成熟。《疡科补苴》吸收了温病学的内容,强调温病与外疡在发病机制上的统一,认为“热蕴六经为温病,毒聚一处为外疡”,“火毒出脏为疽,热毒出为痈,皆温毒壅沮留结”。他特别强调:“疽从阴中出发,气化最缓,皮色不变,非寒也”,腑乃“毒火陷阴”之故。故治疗外证反对温托,主张辛凉宣解,认为“能治温病,即能治外疡”。
这一时期,孟河诸家在温热病的治疗上也有突破,突出者有丁甘仁、贺季衡等。
民国初年,上海疫痧盛行,经丁甘仁诊治者不下数万人,经验积累甚富。他认为,喉痧与白喉不同,白喉为少阴伏热升腾,吸受疫疠之气,而喉痧是邪从口鼻入于肺胃,暴寒束于外,疫毒郁于内,蒸腾肺胃两经,而厥少之火乘势上亢。故治法白喉忌表,宜滋阴清肺,而喉痧初起不可不速表,所谓“丹痧有汗则生,无汗则死”,明确了两者在病机和治法上的区别。关于邪痧的辨证治疗,丁氏进引了温病卫气营血辨证,认为须“分初中末三层,在气在营,或气多,或营分多。”初起邪郁气分,速当表散,轻则荆防败毒散、清咽利膈汤去硝黄,重则麻杏石甘汤。疫邪化火,由气入营,即当生津清营解毒,佐使苏透,望邪从气分而解,轻则黑膏汤,鲜石斛、豆豉之类,重则犀豉汤,犀角地黄汤,必待舌光红而焦糙,痧子布齐,气分之法已透,方用大剂清营凉解,不再表散。此外,丁氏还有内吹、外敷、外贴、放血等治疗方,确是治疫痧之高手。
巢崇山悬壶上海,治喉痧颇多,治疗以清透疫邪为第一。费绳甫虽以理虚胜,但亦以清营生津,泄热解秽救治喉痢重症数十人。
贺季衡是治温病之名家。凡温病表证未罢,阴津先伤,见舌红苔干黄者,取黑膏加减,或师其法而不用其方,用鲜石斛与薄荷同杵,透邪而不伤津,滋阴而不留邪。邪入阳明,立法以清热生津为主,以白虎汤配石斛、天花粉等,曾云:“阳明热盛,伤津为先,进则耗阴。”邪初入营,总以透热转气为先,主以清营汤加减,不乱投犀角,防引邪深入。血分热证,用犀角地黄汤加减,气血两燔,仿化斑汤化裁。
孟河诸家治学不持门户之见,博采众家,只求实效,这在向外发展期表现更为明显。
丁甘仁在上海复向安徽伤寒大家汪莲石问业,并研讨舒池远《伤寒论集注》和《六经定法》, 同时,对《温病条辨》《温热经纬》、叶天士医案、张聿青医案亦多揣摩,因而临证能融会伤寒温病两大学说。如治湿温,就能灵活运用六经辨证与卫气营血辨证:邪在卫分气分按三阳经治法,从桂枝、三仁、苍术白虎、调胃承气等方加减;湿胜阳微按三阴经治法,从附子理中、五苓、真武、参附、桂枝龙牡救逆汤等方化裁;若邪热从阳入阴,则按温病热传营血治法,多用犀角地黄汤、牛黄清心丸及诸生津凉营熄风之品。在杂病调治方面,胸痹用瓜萎、薤白,水气用麻黄、附子、甘草,黄疸用栀子、黄柏,寒湿下痢用桃花汤,俱得仲景之精神,而血肉有情通补奇经,虫类药物搜剔络瘀,又有叶天士之遗风。
余听鸿出道之后,又私淑柯韵伯之学,强调“读《伤寒》者,知有是病,即有是方,两言尽矣”,并为柯氏《伤寒论翼》作注,对柯氏辨证论治研究《伤寒论》的思想有不少阐发。
孟河各家之间也互相渗透。余听鸿受马氏外科当明脉理思想的影响,选择了清代名家的外科医案,藉以反映外证的病机变化和内治方法。光大了马氏之学。丁甘仁私淑费氏,力倡和缓,杂病调治上多有费氏之法。除此以外,孟河各家常有转学旁门的情况,如马氏后裔书坤、嘉生、笃卿三人曾就学于丁甘仁之门,时称“马氏三骏”;出于世医的巢渭芳,投身马培之门下,而为当时孟河医派留居家乡的主要医家。
总的来看,由于家学经验的不断发展,同时又博采诸家,向外发展期的孟河医派在学术内容上更为丰富,名家四起,各有传人,影响也愈加广远,已波及整个苏南。自此以后,虽巢渭芳,马伯藩等留居孟河,亦有声名,但孟河的医事已不及当年繁盛了。
在祖国医学的历史长河中,孟河医派不过是其中的一支细流,但它的影响是不小的。由于清政府的腐朽统治,帝国主义的文化侵略,医学家尊驽复古、崇尚空谈等不良思想倾向的影响,医学发展步履维艰,此际,孟河医派的崛起,给晚清的医坛带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他们在临诊上取得的许多经验,给祖国医学宝库充实了新的内容。
孟河诸家不但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学术经验,更重要的是留下了他们的治学思想和方法,他们注重实效,不尚空谈,既承家学,广撷众长。这既是他们当年成功之诀,也是我们今天发展中医的有益借鉴。
*刘是刘完素,张是张子和,为寒凉攻下派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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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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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07-04-11 0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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