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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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杂病医案 (一)胸痹 例一:谷某,男,71岁,技术员 一九六三年时出现头疼眩晕,血压增高为180/110毫米汞柱,遂服降压药治疗。延至七三年二月,忽左胸作痛,剧若刀割,息短气怯,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约二分钟后减缓。后稍劳辄发,或三五日一作,或一二日一作。遂住本厂医院治疗。经检查诊为高血压,冠心病、心胶痛。治疗一月,痛仍频作,于八月来我所门诊。脉之沉眩有力,舌质红赤,疏调心汤加味与服。方用: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甘草6克、大枣10枚、百合30克、乌药10克、丹参30克、玉金15克、瓜蒌30克、牡蛎30克、夏枯草30克。连服十帖,虽又发作二次,但疼痛明显减轻,持续时间缩短。三十帖后痛再未作,头疼晕亦止,查血压已降至正常。嘱令继服,不可少懈。至一百二十帖,令停止服以消息之。后一直未发。一年后恢复工作,虽步登四楼,亦无明显之气短心慌。 例二:郭某,女,53岁,工人 素有高血压及青光眼。一九七七年元月,突发左胸憋闷,痛如刀割,牵及肩背,同时手足厥逆,冷汗淋漓,移时渐缓,数日一作。住某医院诊为冠心病,心胶痛,治疗一月好转出院,但未终止发作。延至十月,发作加重,至一日十余作,复住院二月,好转出院。时右目因青光眼已失明。至次年三月,心胶痛复为加重,一日数发,每发十余分钟或至二三十分钟,含服硝酸甘油片无效,遂来我所就诊。视其精神萎顿,神疲无力。右目已盲,左目不明,双目胀痛,食欲不振,息短寐少。大便秘结,三四日一行,诊其脉沉而涩。以调心汤为主合入利目汤意为治。方为: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甘草6克、大枣10枚、百合30克、乌药10克、丹参30克、玉金15克、瓜萎30克、牡蛎30克、白蒺藜30克、决明子30克、车前子30克、川军10克,服五帖,心胶痛减为一日一、二作,且疼痛较轻,时间缩短,大便日一行,食纳增,头痛刹。服至三十帖,心胶痛停止发作,头疼消除,左目清明,精神大增。继至七十帖,患者已无不适而停药。是冬,又以上方为丸,每丸9克重,每服一丸,一日二服,共服五月。七九年夏探访,证再未作,家住三层楼上,一日上下几趟,并无不适。 按:二证之病程长短不一,轻重有别,兼证各异,然总由心气不足,瘀血痹阻而致。故皆以益气行瘀之法为治,复假小柴胡调达之大力,俾滞得行而瘀得祛,虚得补而层得益,痹阻除而痛自止。至於血压之增高亦为血运不畅所致,故未专治而实已治,爰血压得降。第二例又有青光眼,方中略增降气明目之品,证亦得平。 例三:李某,男,59岁,工人 六三年春,出现左胸闷痛,渐加重,并心悸短气。半年后,左胸渐隆起。并去北京等地医院诊为“主动脉瘤”。六七年五月来所门诊,脉弦而有力,且上鱼际,舌质红赤,苔黄略燥。与调神汤合攻坚汤加味。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生石膏30克、牡蛎30克、桂枝5克、川椒5克、夏枯草30克、王不留30克、丹参30克、瓜蒌30克、银花60克、土茯苓120克、甘草6克、大枣10枚。药三十剂痛止,六十剂胸部平复,短气甚微,偶有胸闷。一百二十剂后已无自觉症状,精神甚好。遂改为每月服三、五剂以善后,而复上班工作,共服一年而罢。七九年时仍健在。 按:脉弦长而上鱼,不唯气郁,更为逆上,心悸气祛,又为气虚,故用调神汤以解郁降逆益气安神,以为整体之调整。主动脉扩张而为瘤,遂合入攻坚汤。加丹参、瓜蒌以宽胸理气,行血破坚,以为局部之治疗。病之所生,原缘於湿热之毒,患者曾作康氏反应为阳性,又加入银花,土茯苓清热解毒以除其因,舌红苔黄为有邪热,由芩膏银花清除之。 (二)中风 例一:张某,男,32岁,工人 素患脏躁,烦躁少寐,喜悲善泣,经余治愈。七六年七月,袒臂露卧,忽作口歪眼斜,语涩流涎,咀嚼不利,左侧闭目露睛,不可撮口鼓颔,作病两日,急来求诊。诊得脉弦而关盛,舌斜而尖红,投小柴胡合新订葛根汤。方用: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葛根120克、麻黄10克、杏仁15克、生石膏30克、川椒5克、甘草10克、大枣10枚,服三帖而目已可合,十帖痊愈。 例二:王某,男,56岁,干部 高血压十余年,一九七四年五月,突发呕吐而扑倒,旋即昏不知人,唯鼾声鼻句。急于某医院救治,诊为高血压、脑溢血,救疗十余日方苏。然右侧瘫痪不能少动,虽半坐亦必他人扶持。肌肤不仁,语言蹇涩,口眼歪斜,涎唾时出。辗转治疗三月余,未获少数。至九月始来我所门诊。证状一如前述,脉弦大且鱼际脉盛,舌质暗而尖红。血压160/110毫米汞柱。拟调神汤合补阳还五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15克、党参30克、生石膏30克、桂枝3克、川军5克、车前子30克、生芪120克、赤芍5克、归尾5克、地龙5克、川芎3克、桃仁5克、红花5克、川椒3克、甘草5克、大枣10枚。药三十帖可扶床挪步,语声较清。六十帖后可策杖缓行,语言较畅。八十帖后,行动自如,已不必扶杖,血压恢复至正常。继服三十帖停药,半年后恢复上班工作。 按:二证虽皆口眼歪斜,语言蹇涩,而病本各异。张案初无眩扑昏厥,继无肢体偏废,乃露卧感风,邪由外得,祛风於外则证必已,故投新订葛根汤。葛根善祛项背之风邪而除其几几,今则用其大剂以祛颜睑之风而治其歪斜。脉弦而关盛为气滞於内,乃招受风邪之内由,故入小柴胡汤舒解之以绝其内应,分途施治,是以病得速痊。王案危险期已过,而后遗症不已。气虚不用则肌肤不仁而肢体偏废,血行瘀阻则气虚难复,遂投补阳还五汤以益气行血,脉入鱼际为气机上逆,气乱不平则虽用重剂黄芪亦难以为功,必气机调达,而后血可得活,气可得补,爰有调神汤之用。 例三:毋某,男,33岁,工人。 患者于1971年6月2日工作时突然感到左侧肢体麻木,约10分钟后左侧肢体不能活动,神志不清,住院10余小时醒后,出现左侧上下肢均瘫痪,口眼歪斜,语言不清,血压110~90mmHg,后又住入山西省人民医院诊为脑血管栓塞,用西药治疗2月余无明显效果,后出院在外多方治疗效果也欠佳,仍不能起床,1973年7月12日门诊,脉弦细,处以理心复脉汤:当归15克、桂枝9克、赤芍9克、细辛9克、通草9克、甘草9克、大枣10枚、二花30克、玄参30克、牛膝9克、王不留30克、鸡血藤30克、葛根30克、红花15克、桃仁15克,服10剂后能下床活动,言语也较前清晰,服120剂,可以自由活动,但左腿灵活性稍差,肌肉有轻度萎缩。 (三)眩晕 例一:安某,男,44岁,工人 患者於一九六八年出现头痛,眩晕、少寐、多梦、烦躁不安,,腿脚浮肿。经本单位医院诊为“高血压病”。血压为162/112毫米汞柱。服降压药后,血压时高时低未能降至正常,而更增乏力。於一九七一年十一月来我所门诊。查血压为170/110毫米汞柱。脉弦而有力,舌尖有瘀点。与理血逐瘀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桃仁30克、桂枝10克、川军10克、芒硝6克、川椒5克、甘草10克、大枣10枚。初服一日泻六七行,泻下稀薄而杂粘液,并腹痛。十剂后减为日二三行,大便略稀,腹痛已微,眩晕得减。十六剂后,诸证悉除。查血压140/80毫米汞柱,继服十帖,以作善后。 例二:梁某,女,32岁,干部 一九七一年夏,娩后遂得头晕、目眩、耳鸣、少寐、多梦、心烦、健忘、食纳呆滞、酸软无力。某医院诊为:鼓膜下陷,低血压,神经性耳鸣。治疗年余,病无少减。于七二年十月来我所门诊,查血压80/58毫米汞柱。观其面滞而少华,视其舌瘀而色滞,诊其脉细而无力。与理血逐瘀汤,方用: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桃仁30克、桂枝10克、川军10克、芒硝6克、甘草6克、大枣10枚。药后日便二三行。至八帖,血压升为110/80毫米汞柱,食纳增加,头晕减轻,脉象有力。继服十帖,诸证悉除。 按:二证虽皆为眩晕,而血压之高低判断。貌似虚实悬绝,然一法而二证皆除,要在辩证求本,安证血压之高亢仅为标,舌尖之瘀点方显本象,脉道瘀滞,譬犹支流瘀塞主流必涨急,是以血压增高。方中合入桃核承气祛其瘀,犹疏通支流,则洪峰自降,故血压得平。梁案血压降低,鼓膜下降,脑转耳鸣,脉弱无力,证似大虚,而本非真虚,舌象瘀滞乃其微。比之源流淤阻则下游流微,亦用桃核承气除其瘀,俾血行通畅,犹如疏通河道则水流自速,故血压得升。然所以为血瘀者不去,则无以祛其瘀,更无以止其复升。然所以为血瘀者不去,则无以祛其瘀,更无以止其复瘀。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是证必先由气滞而后为血瘀,二证脉象皆弦即为此候,故行气解郁又为治本之本法,遂用小柴胡。又梁案之虚象虽为标象,治疗中亦不可不顾,小柴胡兼补虚之功已顾及之。 例三:郝某,男,58岁,干部。 患者高血压病史15年余,一直在山医二院住院治疗服中西药无明显效果。1976年又出现心窝部位不规则疼痛,有时呕吐,伴有呕逆,上腹部胀胞感,大便一日2-3次,逐渐消瘦,后去北京某医院内窥镜检查为:萎缩性胃炎,病理报告:癌前期病变。1977年8月由北京返太原就诊,脉弦细,处以调胃汤加味:柴胡15克、黄芪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楝子30克、灵脂9克、陈皮30克、白芍30克、川椒5克、川军5克、甘草6克、大枣10枚,服三剂疼痛消失食欲增进,仍有饱胀感,服36剂后上述症状完全消失,体重增加10余斤,服100剂后血压140/90mmhg,全面检查,未见异常而出院上班工作。 例四:徐某,男,45岁,工人。 患者1972年5月中旬出现头昏,头痛,脚轻,睡眠不好,在某医院检查血压180/120mmhg,给以利血平,VC、VB6等药物治疗无效,于1972年8月5日门诊,脉弦有力,舌质紫暗,给以调神汤Ⅰ号合桃仁承气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大枣10枚、桃仁30克、桂枝5克、川军9克、芒硝6克。服上方6剂,血压为130/190mmhg,服10剂后血压120/80mmhg,恢复工作。 例五:洪某,男,42岁,工人。 患者1966年出现头昏头痛,易怒,胸部憋,胃部胀,手足麻木,血压160/110mmhg,服西药降压药物五年余无明显效果,1972年6月21日初诊,脉弦,舌紫暗,处以桃仁承气汤:桃仁30克、桂枝15克、甘草9克、芒硝6克、川军9克,8月30日复诊述服上方后六剂,诸症均消,血压120/80mmhg,遂停服。 (四)痹证 例一:史某,女,32岁,工人 七二年初觉左胸隐痛,后渐渐隆起,压之痛甚,某院诊为“肋软骨炎”,封闭法治疗二月少效。次年三月来我所门诊。视其胸骨左侧第三肋突起,拒按,脉之弦。处以攻坚汤,方用: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夏枯草30克、牡蛎30克、王不留30克、甘草10克、大枣10枚。药三帖痛止,五帖复初。 按:“胸满胁痛”乃柴胡汤之主证,更合肋骨高起,遂入攻坚破症之品,药证合折,故得速效。 例二:王某,男,44岁,干部 七二年初出现腰背困痛,渐至疼痛难以转侧,而不得俯仰,行动困难。某医院摄片结果:“脊柱普遍骨质增生”,以胸3-12椎为重。诊为“增生性脊柱炎”。同年六月,来所门诊。诊其脉弦而关盛,舌瘀而暗紫。疏理血遂瘀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桃仁30克、桂枝9克、川军9克、芒硝6克、甘草6克、大枣6枚、葛根100克,药后日便三行。共服四十帖症状消失,活动自如。 按:虽为骨质增生,犹如异物瘀阻,增生之由,缘于血滞,舌象紫暗乃其明微,故以核桃承气祛除之。脉弦而关独盛为气滞之明微。肝失其谋虑,胆寡于决断,是不别奇恒而再重用能除项背强几几之要药葛根,故症状消退。 例三:张某,男,56岁,干部 七一年三月,初春尚冷,夜出感寒,遂得肘膝腕指关节疼痛,活动更甚。服解热止痛片后痛暂得减,而反增脘痛,遂仃服而肢痛渐加。半后年又增头痛头晕,查血压170/110毫米汞柱。某医投:麻黄45克、生姜45克去皮、川芎9克、肉桂9克、红茶9克、绿豆8粒、公羊屎8枚。五帖,痛大减,头晕头痛如故。至七三年四月,关节痛再度增重,且指关节肿大不能持物。重用上方,麻黄增至60克、直到90克、连服五帖,痛无少减,反致大汗淋漓,烦渴不已,头痛更甚。仃药后汗出烦渴自止。延至六月,来我所门诊。其脉弦而聚关,其苔黄而干燥。疏理痹汤,方用: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葛根120克、桂枝9克、麻黄9克、白芍30克、桃仁30克、川军15克、王不留30克、知母15克、甘草6克、大枣10枚,因其居住外地,嘱令连服30剂再来复诊。其至九月始来,云已服六十剂。至十余剂时痛势明显减轻,再服再减。现关节完全不痛,指关节之肿亦基本平复,活动自如,查血压已恢复正常,头晕早愈。意欲更求他方以求根治。脉之已缓和,视其苔薄白。嘱勿庸更方,继服二十剂善后即可,患者欣喜而归。 按:风寒湿邪着于肌骨,则多热自内生,况有郁久化热之变。前所投药,时当孟秋,天已转凉,阳将内收,故以大剂祛风散寒之品而获效。然痹多缠绵,多难速去,须善加调摄方可获痊。至七三年复发,时当季春,天已转暖,阳气升发,复投前药,且倍增麻黄,故寒未得除而热势已剧,遂有烦渴之变。师依其脉有气郁用小柴胡以解郁于内,依其痛用葛根汤以祛邪于外,依其指节肿大,桃核承气以行血除郁于中,复恐黄芩之苦寒不敌麻桂之辛温,而更增加母以清热生津,果然获效。 例四:李某,男,40岁,工人。 患者于1968年3大开始肩关节疼痛,1969年冬又出现指各关节肿胀,疼痛,骨节逐渐变形,屈伸不灵便,在太钢医院诊为“类风湿性关节炎”,服西药、中药,2年余无明显效果,而渐重,1972年4月12日门诊:脉平,舌紫暗,处以葛根汤合桃仁承气汤:葛根30克、麻黄、桔梗、石膏30克、甘草6克、桃仁30克、桂枝9克、川军9克、芒硝6克、王不留60克,服上药四剂,关节肿痛消失,指可以曲伸,关节变形无明显变化。 例五:李某,女,43岁,工人。 患者于1968年曾患精神分裂症而治疗,1977年8月复发,乱语不止,有时不能识人。1973年以来出现指关节肿痛,以右手为著,伴有食欲不振,失眠,右下肢胀痛,1978年5月在山医一院神经科诊为:精神分裂症、类风温性关节炎,5月30日来诊,脉弦,处以理痹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桔梗9克、桃仁30克、王不留30克、知母15克、川军1.5克。服30剂精神恢复正常,食量增加,指关节疼痛减轻,服60剂指关节肿痛完全消失。 (五)血证 例一:鼻衄 王某,男,2岁 七O年冬,患儿因发鼻出血不止而入某职工医院治疗,诊为“血友病”,历时半月血仍不止,遂邀会诊。时患儿正在输血,观其面色红赤,鼻血殷殷,舌赤少苔,脉洪大无伦,重按豁然。方用竹叶石膏汤合生脉散:竹叶15克、生石膏30克、苏子15克、党参30克、麦冬15克、五味子15克、川椒3克、甘草6克、大枣10枚、粳米一撮。疏三剂,令其一日一剂,频频喂服。三日后再诊出血减少,面赤少减,脉仍大而已不洪,遂减量为三分之一,继服。三十帖后,又微出血,然一出即止,脉仍未复常,舌仍较赤。共服一百二十帖,舌脉完全复常,观察两年未发。 按:面红舌赤,脉洪无伦,乃火邪亢极,遂迫血妄行。其脉重按豁然,为阳邪亢极之下,须虑其转阴之变,伤阴耗气,自不待说。然已为燎原之势,救以杯水何及,故取大剂竹叶石膏汤清大热而生气阴,更增五味子即成生脉散,收敛气阴以防暴脱。小儿为稚阳体,大剂寒凉必伤胃阳,虽有粳米,犹恐未及,因有川椒之用。且已有转阴之势,亦防微杜渐之意也。频频与服者,恐亢极之阳,骤得寒凉,猝然阴转之虞,且可使药力接续,阴渐生则阳渐敛,热渐则正自安,孙真人所谓“胆欲大而心欲小”正即此意。 例二:肌衄 王某,男,30岁,工人 七二年初,忽作心悸,胸满,短气,头晕纳呆,萎软无力,并皮下出血。某医院检查,血色素7克,红细胞300万/mm3,白细胞3000/mm2,血小板10万/mm3,并作骨髓涂片,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辗转治疗四月,至六月份来我所门诊。视其面色不华,精神萎顿,懒言少动。周身皮下出血,胸背较少,四肢为重,小者为点,大者成片。舌色淡而少苔,边满面春风瘀点,脉弦细而聚关,直入鱼地。方用调血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牡蛎15克、龙骨15克、桂枝5克、车前子30克、党参30克、黄芪30克、当归9克、大枣10枚、甘草6克。药十剂后,出血明显减少,心悸,气短,头晕乏力均为减轻,食纳增加。四十剂后,查血已恢复正常值,共服六十剂,诸症皆除。 按:肌衄一证,属实者固有,属虚者尤多。此证一派虚象,故无作实热论者。观前医所用有归脾保元之属以益气固表摄血者,有作茜根六味之属以滋阴降火者。要皆不谬而无少效者,缘于气郁,郁于内则胸满,逆于中则纳减,亢于上则眩晕,逆于外则肌衄。纳少食减,化源不足而血少。上逆之气不降则晕不除,横逆之气不解则纳不增。肝郁之气不舒则满不平,外逆之气不罢则血不止。是故益气而气不得益,摄血而血不得摄,止血而血不得止。脉虽弦细,而聚关上鱼则是其验,故与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舒其肝郁之气,降其上逆之气,平其横逆之气,折其外逆之气,折其外逆之气,以绝其血溢之根,并有益气调中之功以启生化之源,再合当归补血汤而作标本同治。 例三:便血 王某,男,53岁,某局工程师 七二年八月二日,突感胃脘不舒。心烦而悸,冷汗淋漓,下如胶漆之黑便。遂以“上消化道出血”住入该局医院,亟为之输血,并投止血药治疗。次日,下血未止,又增发烧,体温达39℃。一周病不减,乃邀余会诊。时病者正展卧输血,已输3400毫升。视其面色光白而犹透赤色,发热汗出,日便二行,为黑红色,查红细胞200万/mm3,血压80-60/60-40毫米汞柱,舌淡而胖嫩,脉滑而数。与小柴胡合白虎汤、黄土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甘草9克、生石膏30克、知母15克、熟地9克、白术9克、炮附子9克、灶心土30克、阿胶9克(烊)、大枣10枚、粳米30克。一帖热减,便黑已微,遂停止输血。再服而热退。一周后检查:红细胞270万/mm3,血压110/80毫米汞柱,大便匿血阴性。脉尚少滑,舌嫩未转,令继服之。共服三十八帖,精神状态一如常人,作上消化道造影,未见异常。 按:此证来势迅猛,病情复杂,若不精心辨识,稍有不慎,必致偾事。大便黑粘而滑,其血之来也远,系上消化道出血为人所共识,勿庸细言。其冷汗淋漓,面色光白,舌质胖嫩,下血不休,显系阴寒所困,而脉象滑数,面隐赤色,发热不止,病起卒然,又似邪热为患。证之参差若是,必别其真假,以决从舍。合血脱汗出,血压降低,其阴寒内盛当无疑,面隐赤而不嫩,虽烦甚而不躁,且神清展卧,脉见滑象,其为邪热内盛,灼伤阴络,遂迫血妄行,次日发热即热象之外现,随阴血之脱失,阳气已伤,寒由内生。仲圣云:“血自下,下者愈”。今下血而发热不休,又当虑阳无所附。综观其证,邪热不退而阴寒已盛,成为少阳,少阴、太阴之阴阳合病。故总用小柴胡和解,合白虑以清少阳之邪热,本源一清则出血自止。用黄土汤温太阴之寒并止血,且滋阴养血,以敛浮越之阳,方中附子并温少阴之寒以防厥变,果中病。 例四:尿血 张某,男,50岁,干部 六八年七月,出现尿血,并腰困,渐形体消瘦,精神疲惫。经某医院检查,诊为“双侧肾结核”,造影所见,右肾为重,较左侧增大二倍,因不宜手术,遂来求中医治疗。脉弦数,苔略燥。与调肾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银花30克、丝瓜络15克、车前子30克、仙鹤草30克、小蓟30克、生蒲黄30克、川椒5克、甘草6克、大枣10枚,药八剂尿血止。五十剂后造影复查,右肾明显缩小,一百二十剂后检查:“右肾比左肾略大,余未见异常”。体重增加,腰困消失,复上班工作。现仍健在。 赵某,女,46岁,工人。 患者1966年出现尿溺淋痛,1969年在河北某医院以肾结核行右肾切除术,约半年后又出现尿血,左侧腰痛如刀割样,尿检查:RBC满视野,脓球(++),蛋白(+++),1972年3月初门诊,消瘦,面色苍白,痛苦,颈部淋巴结也肿大,伴有食欲不振,脉细数,苔黄质红,处以决渎汤:党参30克、口芪30克、川玉金15克、二花30克、丝瓜络15克、白第根3克、车前子30克、王不留30克、小蓟30克、川椒3克。服药10剂觉腰痛明显减轻,尿基本正常,食欲增进,服30剂后尿常规正常,颈部淋巴结变小,50余剂后,诸症消失。 按:肾结核病亦当属痨瘵之类,而抗痨之药寡效,当责正之不济。今用调肾法,益正气而退邪热,畅三焦而利决渎,更合薄黄小蓟之属活血而止血以除其标,俾正气渐复则瘵邪自退,必在缓图,方可为功。 例五:经漏 李某,女,32岁,工人 流产后反复出血,歇止五七日,即出血十余日,量虽不多而淋漓难止,已半年,近一周又见小便频数而涩痛。脉弦大,舌尖红。与小柴胡合白虎加味: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生石膏50克、知母15克、小蓟30克、生蒲黄30克、党参30克、车前子30克。二剂血止,三月后因感冒来诊,云愈后已来经两次,均已正常。 按:经血不止,寒热虚实皆有之。今虽半年不止,而脉见弦大,舌尖红赤,乃气滞热郁为患,滞气不行则血不归经,郁热不除则迫血妄行,故与小柴胡解郁合白虎清热,加小蓟蒲黄行血止备以疗局部,合车前滑石清热利湿以除小便之涩痛。病程虽久,其邪热之去也速,故得速愈。 (六)脘痛 例一:曲某,男,38岁,工人 脘痛五年,引及肩背,饥时尤甚,得食稍减,纳食后三小时又转甚,并烧心,泛酸,暧气。曾至某医院上消化道造影诊为“十二指肠球部溃疡”。多方治疗或轻或重。七三年时疼痛转加,方来所求治。视其面容瘦削,舌苔微黄而燥,脘痛口燥,食纳呆滞,脉象弦细。投溃疡I号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陈皮30克、生石膏30克、川栋子30克、五灵脂15克、甘草10克、大枣10枚、川军5克、败酱草30克,日服一剂。忌生冷、油腻、辛辣、粘滑、房室。二十剂痛止纳增,证大辩论消除。服七十剂后,上消化道造影复查“十二指肠球部充盈良好,未见龛影”。改服复健散一料,以为善后。观察三年,未见复发。 例二:张某,男,37岁,工人。 患者1959年出现心窝部疼痛,以饥饿时为重,进食可以缓解,伴有反酸,烧灼感。1964年在市中心医院行上消化道造影为“十二指肠球部溃疡”。1964年8月门诊,脉弦,处以溃疡Ⅱ号: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克、党参30克、川栋子30克、灵脂9克、川椒9克、甘草6克、大枣10枚。并忌食醋、咸、辣以及不易消化食物,服10剂疼痛消失,服80剂后复查造影,12指肠未发现异常。1974年7月26日仍未见复发。 例三:郎某,52岁,干部 脘痛六年,多在食后三、四小时,痛如刀割,得食可减。六八年五月,在该职工医院作上消化道造影检查,诊为“十二指肠球部溃疡”。至六月份,疼痛加重,该院医师劝令手术,患者不愿,而来我院住院治疗。形体消瘦,捧腹蹙眉,食少吞酸,脉弦细而弱,舌苔白尖红。询得素日间有柏油状便,为之查粪便匿血阳性。与溃疡II号汤:黄芪30克、党参30克、丹参15克、川玉金15克、川栋子30克、川椒10克、仙鹤草30克、五灵脂15克、陈皮15克、神曲15克、甘草10克、败酱30克。禁忌一如前案。药十剂,脘痛大减,三十剂痛止,查大便匿血转阴。七十日后造影复查“十二指肠球部充盈良好,未见龛影”。遂出院,携复健散一料以作善后。患者听人说溃疡病根本不会彻底好,遂对疗效发生怀疑。同年十一月,忽发心窝部剧痛,以“溃疡病穿孔”入某医院手术治疗,剖腹后,详细检查未见穿孔,腹腔无渗出物,十二指肠亦无异常表现,遂缝合,住院八日出院。 按:溃疡一病为临证所多见,其病变部位虽多在胃及十二指肠,究其原因乃系於全身。故早年师疗此疾,依虚寒,郁热,气滞血於等型分途施治,疗效终难令人满意。深入研究,知此病集气血失调,寒热错杂於一身,单用一法则顾此失彼,宜其少效。爰合数法於一方,用理气、理血、理脾、生机止痛之法,创溃疡汤方(即今之溃疡II号汤),疗效大增,六六年时,作六十例治疗之统计,治愈率达94%。然进一步研究,又发现此方稳妥有余而活泼不足,虽有灵脂玉金之行气活血,而仍显呆滞,遂又设柴灵芍汤(即今之溃疡I号汤)一方。正气较弱,溃疡出血者,则选II号汤,反之则用I号汤。今郎案便潜血阳性,形消脉弱,选用II汤号。曲案则素体较好而用I号汤。一因苔黄口燥,一因舌尖红赤,而皆加入败酱。虽痛止有迟速,大抵在一月左右。而不及早造影复查者,恐新愈之创口被挤压而复伤。禁忌饮食,为使利於创口之愈合。又,曾见几人患是症而饱食肉食遂致宽余孔,救治稍不及时而殒命。故虽新愈之后,暴进肉食,强力劳作,均非所宜。 例三:刘某,男,43岁,干部 年来纳食则胃脘胀痛,胸部痞满,并食减寐少,身疲乏力。先后经省内外六个医院检查皆断为“胃扭转”。患者不愿手术,服药治疗半年少效。於七一年十一月来所门诊。视其面容憔瘁,形体羸弱,脉象弦细,舌苔薄白。处以加味调胃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陈皮30克、白芍30克、川军5克、桃仁30克、王不留行30克、甘草6克、大枣10枚。药后食纳渐增,脘痛渐减。二百剂痛止,睡眠安稳,精神已佳,复至北京复查:“胃扭转好转”。患者信心很大,必至全愈而后已,续服百剂,已一如常人,经复查:胃位置正常。 按:胸满脘痛,纳减脉弦,无疑为肝胃不和,故投调胃汤以行气解郁,健脾止痛,然既已诊为胃扭转,不入血药则无以去其滞,复其常,故合入桃仁、王不留。病之来也渐,病之去也缓,若病者无如是之毅力亦难全功。 例四:田某,女,32岁,话务员 七O年七月,突发右上腹疼痛,持续不止,且有时剧甚,痛彻右肩,致难以忍受,恶心呕吐,汗出淋漓,经治后,约一周始得渐缓。较轻之疼则续作不止,较剧之疼间有所作。七一年八月,始至某医院作胆囊造影,诊为“胆结石”。建议手术治疗,患者未能同意。第二年七月来我所门诊。时如前之剧痛又作七次,患者以手按腹,蹙眉变容,痛苦万状。以手按腹则硬而拒按,脉之弦紧有力,舌苔黄厚而燥。方用排石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陈皮30克、白芍30克、金钱草120克、茵陈30克、海金砂30克、车前子30克、川玉金20克、川军15克、芒硝10克、甘草6克、大枣10枚。药后日便四行,五剂痛减,十五剂痛止。二十剂后,燥苔已退,脉转和缓,诊腹柔软,复行胆囊造影“胆囊区未见结石”。后再未痛。 按:是病之作,多先有气滞,而后致胆汁壅阻,湿热交蒸,久而成石。故方中用小柴胡行气解郁以除其源。恶心、呕吐、心下急能,正大柴胡之主证,故合入陈皮白芍(以陈皮代枳实)则为大柴胡意以去其急痛。湿热不去则结石不除,故用金钱草、海金砂、茵陈蒿、川玉金、车前子以清热祛湿,利胆排石。病本既摇,不假道阳明,则结石无所以去,况更见苔黄燥,腹满痛,於是有调胃承气之用,病果得痊。 师於是证,多用此方,然有十余剂即效者,有五六十剂效者,有百余剂方效者,亦有始终不愈者,又不可一概而论。 例五:高某,女,42岁,纺织工人 胃脘痞满疼痛,纳食后重坠,并食欲不振,暖气吞酸,头眩少寐,日趋消瘦,蒌软无力。八年来,虽曾治疗,但以证候不重,并未介意。廷至七四年,病证渐加,始至某医院作上消化道造影,诊为“慢性胃炎合并胃下垂十二公分”。辗转治疗三月,方来我所。其脉弦细,舌滞而有青斑。与调胃汤合桃核承气: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陈皮30克、白芍30克、桃仁30克、桂枝9克、川军9克、芒硝6克、甘草6克、大枣10枚。药五剂痞减纳增。三十剂后,证除大半,造影复查为“胃下垂六公分”。服七十剂后,诸证悉除,脉转正常,复行造影,“胃位置正常”。告愈。 按:健脾益气用治中气下陷之正法。观此证舌有淤班是为瘀血之象。血为气之母。血滞於中,则养中之血受阻,气之化源不足,虽用大剂芪术中气亦难得补,故用桃核承气以活血祛瘀,俾瘀去则新自生,血行则气自化,则不补气而气已得补。又血瘀之因,缘於气滞,须解郁行气,以绝血瘀之源。观其胃脘痞满,脉象弦细,显系肝胃不和,故合调胃汤以解郁和中,邪退则正自复,故病愈。 (七)消渴 阎某,男,63岁,工人 一九七O年十月出现饮食大增,然食日增而肌日削,至顿食一斤而不饱。口燥烦渴,虽然夜间亦必尽两暖壶水,溲多无度,四肢酸困,周身无力,至某医院诊为“糖尿病”。七二年五月来诊。视其大肉陷下,面削颧凸,查血糖208mg%,尿糖(++),脉弦细,苔黄燥。疏理消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玉金15克、川椒5克、黄芪120克、茵陈30克、丹参30克、花粉30克、熟地30克、山药30克、生石膏30克、车前子30克、五味子15克、猪胰脏半具入药同煎。同时控制饮食,辅以较多之豆制品及蔬菜。药二十剂,食量及尿量均减少,体重增加,已不烦渴。五十剂后,饮食尿量一如常人,肌肉稍丰满。查血糖110mg%,尿糖阴性,嘱一周服二剂,连服三月以作善后。 按:消渴一证,有上中下三消之分,以多饮为上消,多食多中消,多溲为下消。然临证所见多三证并存,虽有轻重之不同,亦难截然区分。缘其因则为三焦燥热,更兼阴亏,故师拟理消汤一方面统治之。以小柴胡和解上下,疏利三焦为帅,率诸药各司其职,使热得清、燥得滋,阴得补。然病多缠绵难愈,又当咎其化生之气不足,故虽多饮多食而不得化为精微,内不能藏於脏,外不能为肌肤,因而用大剂之黄芪以复其化生之功用,更以猪胰脏助之,俾化生之气一复,则消渴自愈,自拟此法,用之多验。 (八)无脉证 李某,女,36岁,河南省某厂工人 初时头晕健忘,少寐心悸,双手发冷,两臂麻木,稍劳则疲乏甚,证渐转重,时有晕倒,诊治中发现两寸口脉由细弱而渐至消失,晕倒次数渐次加频。经两个医院诊为“无脉症”。二年后始来我所治疗。精神萎顿,形体消瘦,面色少华。血压左侧不可测,右侧60/20毫米汞柱。舌苔白滑质紫暗,尖有瘀点。与理血遂瘀汤加味: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桃仁30克、桂枝9克、大黄9克、芒硝6克(烊)、瓜蒌120克、王不留90克、甘草6克、大枣10枚。药十余剂,晕减、麻木转轻,精神好转。服六十剂后,对寸口脉已现,只是细若蛛丝,头晕与麻木均消失,晕倒已停发,右臂血压升为80/50毫米汞柱,左侧稍低,令其回家继服六十剂。再来诊时,其已服药一百四十剂,精神脉象一如常人,测血压左右均为120/80毫米汞柱,遂恢复工作。 按:寸口无脉而见舌色紫暗,乃瘀血阻脉,血行受阻所致。血不达於上,则面色不华,而头眩健忘,血不达于臂,则肢麻而手冷,且寸口无脉,故活血祛瘀为治疗此病之要法。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故血之为瘀又当归咎於气滞,气滞不除,瘀亦难去。与理血遂瘀汤即所以行气解郁,活血化瘀者也。此瘀血所致之病。上及於头面,旁及於臂手,度其血之电报局瘀当在於胸,故於中加入重剂瓜蒌,以豁达心胸而利於瘀去。血瘀之甚,以至於无脉,英尺桃核承气力犹未及,而助以大剂王不留行。 (九)不仁 史某,女,38岁,小学教师 先有上肢麻木,渐至不知冷热,以致双手常被烫伤犹不知痛,而右手尤甚,两臂无力。半年后麻木遍及左半身,而无力更甚。遂至某院神经科检查,诊为“脊髓空洞症”。越七年,而至行走不便,遂来所求治。视其步履迟缓而不稳,两臂消瘦如削,腹部胀痛,大便燥结如球状,七八日一行,脉弦,苔黄而厚。与调神健骨汤: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5克、黄芪120克、葛根120克、王不留90克、当归9克、生白芍30克、芦荟5克、甘草6克、大枣10枚。服一剂,次日大便一次,仍燥结而量极多,腹胀除。继服之,大便一日一行。十余剂后,大便增为一日二三行,麻木略减,六十剂后,麻木消失,已知冷热,行走自如。继服三十剂,感觉已正常,两臂肌肉亦较丰满,经神经科复查:“未见异常”。 按:肌肤不仁多由气损,至不知寒温痛痒已为神伤,气损者调补犹易,神伤者治疗多难。本证先以调神汤调其血气之乘舛,俾气血和顺则神易复。更用大剂之黄芪葛根益气起阴以煦养其神,并合大剂量之王不留行去瘀生新而周於其神,神气之用复,则不仁去而知冷热,并使饮食可外为肌肉,脱肉复而步运健。 (十)震颤 梁某,女,36岁,农民 无明显原因而出现右手颤抖,情绪激动时更甚,一月后又加不自主之摇头,遂至某医院神经科诊为“震颤性麻痹”。七三年三月来所门诊,其脉弦而上鱼,舌苔少而质红。方用调神汤加味: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桂枝5克、生石膏30克、车前子30克、大黄5克、甘草6克、大枣10枚。两煎合并,去渣分温三服,每次加入鸡子黄一枚,搅令相得。药十七剂,震颤摇头明显减轻,至七十五剂始基本消失。嘱其续服二十剂以作善后。 按:摇头震颤显系风为,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脉弦而上鱼,主气逆於内,遂使风发於外,舌苔少质红,主阴虚于下,而使火亢於上,风火相煽,则振掉摇头作矣。故用调神汤发郁降逆,而平其逆乱之风,复入鸡子黄滋填真阴而降其亢逆之火,气平火敛则振掉自除。 (十一)怔忡 赵某,男,37岁,某县干部 少年时曾患双膝肿痛,半年而愈。自六O年,出现劳动时心悸短气,休息则消失。后逐年加重,稍劳辄心悸不已,呼吸促迫,更见腿脚浮肿。曾在数处治疗,均诊为“风湿性心脏病”。延至七三年,虽坐亦喘促甚,已不能平卧。於七四年八月来所门诊。视其而青唇黑,抬肩顿息。舌肿胀而暗滞,脉细数而无力。因持续服用利尿剂而肿势不重。处以解肌汤:葛根30克、党参30克、黄芪30克、丹参30克、玉金15克、银花30克、丝瓜络15克、车前子30克。连服五剂,心悸,气短大减,唇黑已轻,已可平卧,下肢浮肿全消。六十剂后起居可以完全自理。继进二十剂则可少操持家务,遂停药。偶有少作,服二剂即止。观察二年,未明显发作。 侯某,女,39岁,农民。 患者1958年出现心慌气短,逐渐加重,1973年因感冒现全体浮肿,纳呆,不能平卧,在太原数个医院均诊为——风湿性心脏病。服西药治疗无明显效果。1974年11月初诊,端坐呼吸,口唇紫红,全身浮肿,言语吃力,脉细数而涩,苔白而紫暗,处以解肌汤合炙甘草汤:葛根30克、丹参30克、黄芪30克、党参30克、二花30克、丝瓜络15克、车前子30克、川玉金15克、炙甘草12克、生姜6克、生地15克、桂枝9克、麦冬15克、麻红15克、阿胶6克、大枣20枚。服二剂浮肿明显消退,可以平卧。心慌气短明显减轻,服45剂浮肿完全消退,食量增加,心慌气短消失,精神好转,脉细,又继服至90剂,可以胜任一般家务劳动。 张某,女,51岁,工人。 患者1969年春出现心慌气短,胸闷不适伴有下肢浮肿,逐渐加重,1972年8月初上述症状更为严重,伴咳嗽,咳出为唾沫浆,夜寐不安,不能平卧,食欲不振,尿少,下肢浮肿。8月30日门诊脉细弱,当时本医院内科主任在学习中医,其体检结果:心界向左扩大,心尖部可闻Ⅲ——ⅠⅥ级,收缩期和舒张期杂音,心率130次/分,心律不齐,心音弱,肝功下四指,双下肢呈可凹性浮肿,诊为:风湿性心脏病,二尖办狭窄,闭锁不全,心功能ⅠⅥ。处以解肌汤:葛根30克、丹参30克、黄芪30克、党参30克、川玉金15克、二花30克、丝瓜络15克、车前子30克,服上药五剂,尿量增多,浮肿消退,心慌气短明显好转,可以平卧,服20剂后,可以下地活动,服35剂后上述症状消失,可以做一般家务劳动,但稍重或劳累后仍有心慌气短,继服至60剂病情见明显变化。 按:风湿性心脏病多属气虚,气之不足而为喘促,故用参芪以益气。气之不足而血瘀,血瘀而为舌滞唇黑,故用丹参以祛瘀。血之瘀滞而水停,水停而为浮肿,故合半决渎汤以行水,然病之所成本风湿之邪内犯心脏,风湿之邪不除则其病难减。又,稍有外感则内外合邪,病即骤加,故用祛风圣药葛根以除贼邪,而其病之所成久,病之情态重,故病之所去缓。如此图治,仅得病减。 (十二)症疾 例一:张某,男,45岁,技师 一九六七年二月,左胁忽现刺痛且痛引肩背,持续不已。渐加重如刀割,不可忍受。至某医院超声检查,疑为胰腺肿瘤。复转天津某医院诊断如前。返某医院,行剖腹探查术,见胰腺表面大有如鸡卵囊肿六个,小者甚多,无法计数,未作切除。术后痛更剧,复至天津,因无法治疗而转太原。六七年八月门诊。脉弦细苔黄腻。以调胃合攻坚为法。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10克、甘草6克、大枣10枚、陈皮30克、白芍30克、五灵脂9克、夏枯草30克、牡蛎30克、王不留行60克、瓜蒌120克、桃仁30克、川玉金15克、川军5克。一日一剂。预计疗程为一百二十日。七十剂痛止,一百二十剂后,又至前述医院超声复查“胰脏未见异常”。继服五十剂,恢复工作。 按:痛在胸胁而症结心下,故用调胃汤除胸胁痛而缓心下急。既明胰有囊肿,则知其为症结,症结不去则病无已时。合攻坚加桃仁,行血破结以攻其症。复用大剂瓜蒌者,用其宽胸利气,不仅能疗胸胁之疼痛,亦且利於症结之速去。 例二:陈某,女,50岁,驻军某部家属 一九七七年春忽左上腹胀痛,且腹渐胀大,并食欲减退,形体消瘦,精神不振。曾在某部队医院及其它医院作超声波及肝肾扫描检查,均诊为“多囊肝及左侧多囊肾”。五月来所门诊。脉弦细无力,苔白而略腻。与调肝汤合攻坚汤为治。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川椒10克、甘草6克、茵陈30克、丹参30克、陈皮30克、白芍30克、夏枯草30克、牡蛎30克、王不留60克、川军5克、大枣10枚。服十余剂,疼痛大减,食纳增进。服六十剂,膨大之腹基本平复,精神大增。至一百二十剂,诸症均除。超声波、肝肾扫描复查囊肿消失。 按:此亦以协调整体之法为前提,俾气顺则诸病易去,复以行血攻坚之剂以去其症。症结虽有肝肾之异,一法而二病皆除。 (十三)便闭 王某,女,37岁,驻军家属 七二年三月,因患卵囊肿而行手术治疗,术后三月,出现腹持续痛,且不时甚剧。五日不大便,亦不矢气,并恶心,呕吐、腹胀。至某医院诊为“粘连性肠梗阻”,行剥离手术。二次手术后两月,又见腹痛不大便,症状如前。患者不愿再次手术,遂来改求中医。时已一周不大便,腹胀满而痛甚。脉沉弦,苔薄白。以调肠汤合润肠汤为治。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15克、党参15克、川椒10克、陈皮30克、生白芍30克、川楝子30克、小茴香15克、五灵脂15克、王不留30克、芦荟3克、威灵仙10克、甘草6克。第一次服后,约六小时便下结粪甚多,腹痛顿减。三剂后痛止,连服二十剂,痛再未作。 张某,女,42岁,工人。 患者1969年以来,大便6-7天一次,伴有腹胀,排气多,饮食尚可,大便量少而黑。睡眠不好,多梦,易惊醒,心烦,小便黄而少,曾在数个医院服中西药治疗无明显效果,1972年元月13日门诊,脉象关、上鱼际,处以调神汤Ⅱ号:柴胡15克、黄芩15克、苏子30克、党参30克、桂枝5克、龙骨15克、牡蛎15克、车前子30克、川军9克、丹参6克、大枣10枚、川椒5克,共服10剂,诸症均消,大便为一日一次。 按:呕吐脉弦,腹满不大便,属大柴胡症,今用调汤即有大柴胡意,中有党参,以两次手术后体虚未复。不用大黄而合润肠,以大黄先泻后敛,恐致复结而改用芦荟,且得威灵仙之助,通下之效益佳。便结之因,先由血瘀,故入王不留,五灵脂行血以除其因,且灵脂又有止痛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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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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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06-11-03 21: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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