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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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伪科学
从“科玄之战”到“科玄之乱”
------《如何鉴别科学与伪科学》的续篇1
文/水博
1923年，中国学术界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科学与玄学”之战，从那以后
科学的影响力日益深入人心，几乎已经变成了真理的同义词。当年曾经与科学针
锋相对的进行大战的玄学的继承者们，也因为科学的正确性日益深入人心和科学
概念的不断泛化，而改变了与科学针锋相对态度。它们似乎学会了“孙悟空钻进
铁扇公主肚子里”的方法，开始打起科学的旗号，自称其玄学也是一种科学了。
其所依据的理由就与科学的泛化理解有关，他们解释说；玄学之所以能够在世界
上流传上千年，就证明它也是“可用”的、“有用”的，因此，也可以说它就是
科学的。起码可以说它有科学的一面，或者说具有某种科学的因素。有人甚至干
脆就把它说成是中国的科学、古代的科学。
在这种情况下，当年的“科玄之战”已经完全演变成了一场“科玄之乱”的
争论。为了理清科玄之乱，我在前几天已经专门写了一篇题为《如何鉴别科学与
伪科学》的文章。文章中我特别强调了，需要将科学划分为广义的科学和狭义的
科学的问题。我在文章中说：为了避免科学一词的观念上的冲突，对于“狭义的
科学”，我建议应该在原来“关于自然、社会和思维的知识体系”的定义之上，
给它一个更严格的定义。我认为可以归纳为狭义的科学不仅是“关于自然、社会
和思维的知识体系”，而且还必须是经过严格的逻辑思维推理后，满足“在给定
范围、条件下的绝对真理”。
为什么需要用“在给定范围、条件下的绝对真理”来补充定义狭义的科学呢？
其目的主要是为了便于科学与玄学的比较和区别。
什么是玄学呢？玄学（Metaphysics）被亚里士多德认为玄学是根本哲学
（First philosophy）或是神学（Theology），包括天帝，宇宙，人生种种观念
在内。玄学是研究超乎感官经验以外的、形而上的本体，与科学研究感官经验以
内的、形而下的事物不同。如果要对应我们给科学的定义，也给玄学下一个定义，
那么我们可以归纳为：玄学是一种“给定结论的绝对真理”。例如，中国的玄学
理论就认为“阴阳五行的相生相克，就构成了整个世界”。
为什么我们要说玄学是迷信呢？就是因为它必须把神灵或者前人归纳的结论，
当成了不可动摇的真理。你必须无条件的去相信它，并且无条件的用它来解释一
切，这就是一种迷信。尽管玄学理论的创造者们的智慧可能是惊人的，他所创造
的玄学理论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可能的确已经达到了天衣无缝的程度。但是，
玄学的理论还是从根本上违背了客观世界的根本规律----唯物辩证法，违背了真
理发展的客观相对性。所以，随着时代的发展，把结论当成绝对真理的玄学理论
必将会被打破。记得有一部老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里的一个片断非常有代
表性。对于农村的电气化，一位无所不能的阴阳风水先生说过“我怎么就始终也
闹不明白，电到底是一股油呢，还是一股气？”。
的确，这也真是有点难为咱们的风水传统文化的精英了。对于电这种现代化
的产物，传给他看家本领的，发明了金、木、水、火、土能包罗万象的玄学先哲
们，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预见到的。玄学不仅对电、力、辐射、电磁破这些近代
发现的介质无从考虑，就是对于自古就存在的风、光、声音这些无形的东西也都
没能考虑进去。如此残缺不全的阴阳五行怎么可能解释的了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
呢？有人曾经总结说，现代科学的发展经历了从宏观的机械论到微观的量子论，
最后才发展到了客观的系统论的几个阶段。而玄学本身就是系统论，因而是比科
学还要高明的理论。（特别是在有关中医与西医的辩论中，常有人喜欢这么说）。
这个比喻真的比较形象。不错玄学的确是一种辩证的系统论，不过它的这个
系统，只是某个先人自己根据其所观察到的，局部的客观世界归纳、臆造出来的
系统，由于受其当时认识的局限性，构成这个系统基本元素只有金、木、水、火、
土五种。因此，这种辩证的系统论是一种主观唯心的系统论。应用这种系统论你
必须首先接受、相信它的“阴阳五行”一定能构成整个世界的结论。所以，它就
是一种迷信。而科学的系统论是在人们不断观察、丰富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基础上，
归纳总结出来的唯物辩证的系统论。它是可以随着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程度不
断深化的客观系统论。所以，科学既是一种“在给定范围、条件下的绝对真理”
（狭义科学），也是一种随着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程度不断深化的客观真理
（广义科学）。而玄学这种给定结论的绝对真理，就是一种与科学格格不入的迷
信知识体系。
从内容上来说，构成科学的知识体系的所有元素都必须是科学，然而，迷信、
不科学的知识体系并不排除具有某些科学的成分。例如，构成某种几何学的所有
定理都必须科学的，只要有一条定理不成立，那么那种几何学整体都不可能是科
学的。反之，我们可以找出大量的例子，说明迷信的、不科学的知识、事物中是
可以包含很多科学的内容。
从微观上看；例如，我们知道数学、力学、化学都是科学的。然而，在用八
卦算命的过程中，难免要用到“八八六十四”的数学知识；在一个永动机的模型
中，完全可能会正确的应用力学中杠杆的原理；装神弄鬼的巫婆在施魔法的过程
中，经常会用到某些化学知识制造出血迹、火焰来。然而，这些活动尽管包含了
很多科学的成分，我们仍然还不能说它就是科学。
从宏观上说，我们知道神学是典型的迷信，然而很多现代科学恰恰是神学家
们对自然探索的成果。起码我们中国今天的现代科学，最初几乎都是由外国神甫
传播进来的。但是，我们仍然不能说神学就是科学的吧。如果有人非要说因为神
学也可能包含科学的成分，所以我们也可以说神学也是科学的话，那么，我们与
科学相对应的反义词“迷信”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迷信的系统中不管有多少科学的成分都不可能称其为
“科学”。因此、神学、宗教、玄学、易经、八卦永远都不能成为科学。
除此之外，要彻底理解这个问题，还需要再搞清楚几个概念：
首先，迷信、不科学不等于一定就不准确、不能用。这种认为不科学就是不
能用、不正确、不准确的模糊概念，是从人们对科学的俗化、泛化理解派生出的。
一般人可能会认为既然（广义的、俗化的）科学就是正确的、可用的、有用的，
那么不科学的就一定是不能用、不正确、不可用了。实际上这种说法是一种混淆
了广义与狭义的科学的误区，如果我们把科学的概念中去掉狭义的科学部分，全
部理解成为广义的科学，那么科学一词，就很有可能被有用、可用、正确、准确
等形容词所代替了。但是当我们告诉大家科学中还必须有一部分是属于狭义的科
学的时候，科学一词就永远不能和一系列的褒义形容词等价。我们之所以要特别
强调并定义狭义的科学的目的，就是有助于解释“科玄之乱”的误区。
因此，我们应该强调，当我们说某种知识体系迷信、不科学的时候，并不一
定说明它完全都不正确、不能用、不可行。有时候甚至伪科学的产品也不见得就
不能用、不好用。例如，最近，报道的“金义油”与原来的“洪成油”都是典型
的水变油的伪科学。我们说它是伪科学仅仅是因为水变油违背了能量的守恒的科
学规律，因此它不可能提高热值。但是如果有的燃烧中加入了一部分水，虽然因
为水的蒸发消耗了一部分热量，降低了总的燃烧值，然而，如果在某种特殊的环
境下，由于让燃烧更充分，使得燃烧效率有所提高，减少了污染排放，也是完全
可能的。这与我们前一篇文章所举的，把高性能的自动手表吹成永动机的例子一
样，即便你就是有意无意的宣传伪科学，也不能排除这种伪科学产品的可用性、
有用性。
因此，包含有某些科学的成分，非常有用、可用都不能构成某种知识体系就
是科学证明。宗教、易经、八卦等迷信的传统文化，都不是科学。同样的道理，
建立在阴阳五行基础上的中医理论也不可能是科学的。不管它现在已经被包含进
去了多少科学的成分，不管它以前曾经多么有用、现在多么必不可少，在整体系
统上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科学的。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这些迷信、不科学的
传统文化不仅在漫长的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而且其中的
某些部分，至今还在现实社会发挥着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
总之，迷信、不科学的知识体系的大量存在、使用，是我们永远也不可改变
的现实。因为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是没有止境的，所以，非科学的存在是必然、
合理的。我们必须意识到，由于受到社会发展水平的局限，即使到了今天，还有
很多迷信、不科学的知识是我们必须要应用的。我们决不能由于不敢承认这一点，
而又在现实中不得不应用这种非科学的知识，就非要把这种非科学的知识也称为
科学的。如果有人这样做了，那就是在有意无意的宣传伪科学。因此，我认为
“科玄之乱”所带来的易经科学、风水科学和非要把八卦宇宙论说成是科学种种
宣传，都是伪科学的一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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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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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07-02-04 14: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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